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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曉明:如果遇到三年前的自己 我也會嘲笑他

在電影《暴瘋語》的關機發佈會上,新科金雞獎影帝黃曉明被記者三番四次追問同一個問題:“拿瞭影帝壓力大嗎?”黃曉明的回答十分簡單:“壓力很大。”對他來說,金雞影帝是一個階段性的成功,也意味著一個新階段的開始。

三年前拍攝凡客廣告時,黃曉明曾自嘲:“我不是演技派”;站在金雞獎領獎臺的那天,他借用瞭周星馳的一句電影臺詞自勉:“其實我是一個演員”。從“我不是演技派”到“我是一個演員”,他花瞭三年的時間。

這三年,他拍瞭六部電影,上《中國夢之聲》(在線觀看)當評委、拍電視劇;他摔斷過腿,休息瞭四十天又接著吊威亞;他曾經因為連續N天每天隻睡三個小時而感到厭世……但在接受南方都市報專訪時,回顧這一切,黃曉明屢次說:“很幸運,我隻用瞭三年的時間。”

從當年被惡搞被嘲笑的“二哥”,成長為今天這個帶著勵志色彩的“影帝”,黃曉明一路走來都經歷瞭什麼?南方都市報記者采訪瞭他以及他的經紀人黃斌,聽他們一起講述這三年來的種種不易。

采寫:南都首席記者 方夷敏 實習生 孫曉斯

黃曉明版“說3年”

從“我不是演技派”到“其實我是一個演員”,“很幸運我隻用瞭三年的時間”

A.新科影帝

“所有和我握過手的人都知道,我的手心全是汗”

南方都市報:特別想問問你,拿瞭影帝那天晚上你肯定很開心嘛,之後心情怎麼樣?當瞭影帝之後演戲的壓力是不是變大瞭?

黃曉明:當時拿瞭影帝確實是很開心的,之後的感覺,不知道,說不出來。記得三年前我拍瞭一條凡客廣告,“我不是演技派”。那會兒可能大傢覺得我已學會瞭放松,開始自嘲。但其實那會兒我就在想,啊,什麼時候我真的能變成演技派呢?對我來說真的就是一個夢想。

南都:三年前有想過自己能這麼快拿到“影帝”嗎?

黃曉明:因為我覺得以我的資質和閱歷,可能花十年二十年的時間都拿不到“影帝”。這幾年我真的是,別人說我什麼不好我就去把什麼做好:說我英文不好,那我就努力去學;說我演技不好,那就去演一些可能不那麼討好觀眾、但是可能很鍛煉演技的角色。你也知道,我好多年都沒有去演那些討好觀眾的偶像劇瞭,甚至連愛情片都很少演,就是為瞭能夠讓自己學習到很多東西,磨練自己。所以,老天爺還是挺眷顧我的,努力都沒白費。

南都:金雞獎頒獎前那個晚上睡得著嗎?

黃曉明:黃斌問我你能睡著嗎?我說我能,他說,哇,你好厲害,我睡不著。其實我也沒睡著,我隻是嘴硬而已。我緊張,心裡邊空空的。

南都:說實話,看今年“最佳男演員”提名名單時,我覺得你的希望並不大。因為你拿這個獎還太早瞭,一般來說評審對偶像派的演技的認可需要一個更長的過程。現在距離你說“我不是演技派”才三年的時間。

黃曉明:就是這個問題。我緊張也是緊張在這兒。這一次的競爭也很激勵,因為金雞獎是每兩年一次,是專業的評選。那天晚上和第二天,所有跟我握過手的人都知道,我的手心全是汗。

拍《中國合夥人》時,陳可辛導演就覺得我演得很好,演得很不像我自己。我不擔心這個戲本身的問題,我隻是擔心這個題材大傢可能會不喜歡。結果出來之後,五個多億的票房,我們就好開心,很多觀眾都自發地鼓掌,我們的心才踏實瞭,才發現原來真的成功瞭,後來也有得很多獎項。所以很多時候,成功可能不是你刻意為之的,而是你在一段時間的量的累積之後會有一個質的變化,我很幸運的是這個變化隻用瞭三年的時間,我真的很幸運。

南都:你是你們班最早拿金雞影帝的,雖然你們班出瞭那麼多明星。

黃曉明:對,我問過趙薇,她說她也沒有拿過金雞獎(影後),她拿的是百花獎(影後)。所以我還真的是我們班第一個拿金雞的人。

南都:她有沒有恭喜你啊?

黃曉明:有啊!她說,曉明,你應該休息休息瞭,跟我們出去玩吧!結果我拿瞭影帝第二天就接著回香港拍戲瞭,而且是拍夜戲,熬夜在雨裡摸爬滾打的戲。

南都:你的老師崔新琴評價過你說:“黃曉明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木頭”。這個“長得很漂亮的木頭”現在成瞭你們班第一個拿這種專業評審獎的人,她有沒有對你說什麼呀?

黃曉明:我們老師不是那種會說“啊,你拿獎瞭,你怎麼怎麼厲害”的人。她很容易在我們的興頭上給我們潑一盆冷水,但是那天她誇我瞭。不是誇我演戲演得好,這個她早就誇過我瞭,她誇我那天我很有禮貌。她說很多老師見到我本人之後都覺得我非常有禮貌。然後她覺得這個才是真正值得表揚的。她說,我們覺得你最好的地方是看到你經過這麼多的努力成功之後,你 並 沒 有驕傲,這一點才是最難得的。我聽瞭後挺高興的。

南都 :崔老師這話更像一個提醒。

黃曉明:所以我比較自豪的倒不是說我經過瞭多少努力之後得到瞭這個獎,而是我這麼多年都沒有改變。我還是跟從前一樣,抱著所有的希望去努力,然後低調,謙卑,就像我在《中國合夥人》中飾演的成東青一樣,我希望自己是可以把自己放得很低的那種,但是蹲得越低,希望可以跳得越高。

B.資深“二貨”

“現在如果遇到三年前的那個我,可能我也會嘲笑他吧”

南都:從你的事業的曲線來看,三年前應該算是低谷,有很多爭議和惡搞;那時你也剛組瞭新的團隊,建瞭自己的工作室,有一堆計劃還沒展開。你剛剛說你做演員的初心是沒有變的,但這三年其實你身上的變化還是很大的。有沒有總結過,最大的變化在哪兒?

黃曉明:其實我知道,我不是一個天生的好演員。我不像很多演員那樣有很多社會閱歷。我演戲都是跟著感覺走,後來越演越覺得緊張,越演越覺得害怕,越來越覺得無所適從。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,我會把自己保護起來,端起來,這個時候就引起很多誤會,也遭到很多嘲笑。我那會兒很不理解,認識我的人都知道,我非常真誠地對待每一個人。現在回過頭去看,如果看到像三年前的我的那樣一個人,可能我也會去嘲笑他的,我也會覺得這個人怎麼老是端著自己啊。

南都:你知道三年前我對你的印象嗎?那個時候我們還一點都不熟。當時我對你的印象就是覺得你很裝,很端著,老戴個墨鏡,高高在上的樣子。那個階段你確實很紅,你當時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瞭不起?

黃曉明: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星座,但我真的很像描繪天蠍座所說的那樣:你剛一接觸時,會覺得他很冷很神秘,好像不太好相處,但熟瞭以後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個很熱心,很願意交心的人。所以我現在回過頭再去看當年的那個自己,我都覺得很好笑,所以我也不怪大傢對我有所誤會。我唯一難受的就是當年大傢對我的誤會引起我爸爸媽媽的傷心。

南都:你當時真的沒有膨脹過麼?你那麼紅會膨脹也很正常的。

黃曉明:其實我沒有膨脹,真的沒有。我是一個非常害羞的人,不太好意思跟陌生人說話。可能因為這個讓很多人覺得我很難接觸,其實我隻是不好意思。

南都:那時我還是覺得你是比較嚴肅的,你的自嘲也是從這幾年才開始有的。

黃曉明:反正那會兒我是不懂什麼叫自嘲。可能是因為進這個行業之後,別人隻是教給我說“你是一個陽光正面、積極向上的人,你都要說一些陽光的、正面的、積極的話”。所以我覺得男人還是需要一些經歷的,隨著你的經歷增多,慢慢長大,你就會發現,那些東西很無聊啊,然後就開始敢說比較真實的話,可以嘲笑下自己啊,笑笑別人啊。

南都:當時那個廣告,你的臺詞“我不是演技派”,其實這種自嘲也是很危險的。搞不好別人會說,你本來就不是嘛!

黃曉明:是啊,我記得我拍這個廣告的時候還被人惡搞哪。有一張照片是一個人把我踩在腳底下,不過那可能隻是開玩笑。那會兒我被很多人惡搞,說什麼的都有。但是我忍瞭,因為我知道你去解釋也沒有用。隻有不斷去努力,才可能改變你在大傢心目中的印象。

南都:後來你在微博上寫的東西也越來越放松瞭,像《鋼釘俠日記》、《土鱉黃語錄》之類的,是刻意展示自己這一面嗎?你的團隊會不會給你一些相關的建議或者提醒之類的?

黃曉明:會,我覺得這個是互相吧,他們也說藝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,我有時也會聽聽,看看,想想。慢慢就意識到,我是這樣的人那就做這樣的人,不要說自己明明是這樣子的人,卻硬要把自己裝成另外一個樣子。所以,我慢慢也就找回瞭自己,變得很二貨……

南都:現在還會介意別人說你“二”嗎?

黃曉明:當然不會呀,我自己都說自己“二”嘛。大概兩年前,有一天我跟一個90後聊天,我說一句什麼話,他就會說,哎,你怎麼那麼“二”呀!我當時就很嚴肅說,你別笑我好不好。他說,我是覺得你可愛才這麼說的。那時我才明白,原來人傢說你“二”,可能不是說你不好,而是說你很單純,想法很簡單卻很執著。所以我現在明白,“二”在我身上是一種單純和執著的表現,而我本來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。我們的老師,包括陳坤(微博)(微信號:Chenkun_Chenkun)、趙薇都這樣說,黃曉明從進學校開始,就是一個渾身透著簡單和單純的人。我十多年瞭都沒變化。我才知道在我身上的“二”並不一定是討人厭的,所以就幹脆認瞭。你喜歡就喜歡,不喜歡就不喜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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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曉明出席活動

C.超級勞模

拍6部電影、上《中國夢之聲》、演電視劇

南都:這三年裡你拍瞭6部電影,都在嘗試不同的角色。其實就算你繼續做你的偶像派,還是會有很多粉絲買單的,為什麼會做後來的各種嘗試呢?如果不是有後來《中國合夥人》的成功,還是有很多人覺得你沒必要做這些嘗試,覺得你吃力不討好。

黃曉明:因為我有夢想,真的,我有自己的目標和追求。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,就像我們在拍《暴瘋語》這部戲的時候,我會問導演覺得某香港演員怎麼樣?導演說,他在香港男演員中算是會演戲的,但是他後來挑的戲都是偶像劇,就是他的選擇。但青雲大哥就很不一樣,所以他成瞭好演員。所以說,每個人追求的人生目標是不同的。我覺得我嘗試瞭,我突破瞭,我才會有成就感。尤其做表演這一行,我覺得我應該去演一個大傢真正認可的角色才對得起我的崔老師,對得起培養瞭我那麼久的電影學院,對得起“演員”這兩個字,所以我是照著這個目標去做的。而不是想著做做偶像啊,賺夠瞭錢就算瞭。

南都:這幾年你還接拍瞭電視劇,比如《精忠嶽飛》(觀劇),拍電視劇的目的是什麼?

黃曉明:《嶽飛》真的很單純,不是為瞭錢,不是為瞭別的,就是為瞭“嶽飛”這兩個字,實現我小時候的英雄夢。

南都:有一種說法,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,有人說你之所以拍電視劇是因為你覺得人氣不行瞭,要趕緊再攢一些人氣。

黃曉明:那我不應該選《嶽飛》,應該選一個偶像劇嘛。我覺得人氣現在對我不重要瞭。很多真正的電影演員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,別人怎麼想他。他出來的時候,可能不會有那麼多人尖叫之類的,但隻要大傢喜歡他的作品,就足夠瞭。我現在已經想通瞭(什麼時候?)就這陣兒吧。

南都:之前你說過你會有偶像的包袱。

黃曉明:那是原來,現在沒有瞭。我覺得無所謂,開心就好。今天可能你很紅,明年不知道誰出來瞭,比你還紅。那天我跟梁朝偉大哥在香港聊天的時候,現在再大的導演找他拍戲,他都不拍,因為他很累瞭,他想休息休息。所以我想,人生到瞭一定境界,想明白瞭,無非就是這個樣子。我覺得有這種心態是很好的,就是要讓自己過得舒服。你舒服瞭,你的作品就舒服瞭。你不舒服,你的作品可能就不舒服瞭。我也在找這個平衡。

南都:今年你還做瞭《中國夢之聲》的評委。為什麼要接這個節目?

黃曉明:那段時間我剛好有一段空當,然後東方衛視又來找我,我覺得那是一個幫助年輕人實現夢想的平臺,可以看著一些人成長,我覺得應該是一個挺好的事情,我一直都希望做一些能夠幫助年輕人的項目,所以,從《匹夫》到《中國夢之聲》,都是因為能幫助和培養年輕人,那我就覺得挺有意思的。

南都:這種現場直播的電視節目不能經過提前排練,很多時候需要即時反應能力,這個對你的挑戰大嗎?

黃曉明:很大。首先,我不是一個很善於表達的人,去當評委肯定會被罵;其次,我是一個真心換真心的人,我隻會說大實話,隻會說我的經驗,我不會說別的,我不知道這種方式大傢會不會喜歡。所以我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。我就想,管他呢,反正已經接瞭,大不瞭玩幾把就卷鋪蓋回傢唄。結果第一期錄完瞭之後導播說,大傢都反映說你很好。我當時直接就驚呆瞭。所以,這真的是一個意外。

南都:聽說在接之前,你的團隊裡是有很大的分歧的,是嗎?

黃曉明:對。團隊裡有一大半人反對我接這個節目,好在黃斌是支持我接的,他比較堅持,覺得可以做。我的意見是50:50,但是我很尊重他的意見,如果他很堅持,那我就做。

南都:這三年裡,在你還沒有取得階段性成功之前,你沒有自我懷疑過嗎?

黃曉明:大的目標上從來沒有懷疑過,小目標上懷疑過無數次。每一次做選擇,我都會反省:我×,這個選得對不對啊?是不是那個會更好?但是在大的方向上,從來沒有猶豫過。我們這個目標是放在這的,我們是為瞭這個目標而活著的而努力的。

D.傷疤勇士

“一身傷疤,但是很驕傲”

南都:聽說你的腳傷復發瞭,是不是因為傷還沒好就出來拍戲?

黃曉明:我當初已經犯過這種錯誤,拍《龍票》時頸椎斷瞭,一天沒休息,留下後遺癥。前兩天香港的醫生還說因為我沒台中污染簽證休息好,兩個骨頭間有個縫還沒長好,可能要再打一次鋼釘把它穿起來,緊一點。可能這輩子回過頭來看,留下一身的傷疤,但是我很驕傲,就像我曾說過的那句話,傷疤是男人的胸章。

其實如果我不同意,誰也逼不瞭我(拍戲),是我不好意思讓大傢等,所有人都等著我吃飯呢。老板也要賠錢,底下人也要吃飯。所以我就跟醫生說,最早多少天能出去幹活?醫生說40天,但必須要坐輪椅。那好,40天後,我坐輪椅出去拍戲,隻拍臉,需要站著,我就一條腿站著。復工後第三天,我就吊威亞瞭。

南都:又吊?你沒有心理陰影嗎?

黃曉明:有,那個鏡頭我緊張到渾身發抖,要從懸崖上倒栽蔥跳下去。我在那醞釀瞭十五分鐘,所有東西都弄上瞭,最後我說:導演,實在跳不下去,我覺得我跳下去會死的。後來真的沒跳。吊威亞還是做瞭很多,隻是那個動作沒做而已。當然導演也是希望我(的戲)好看。(值得嗎?)不知道,就像《中國合夥人》一樣,你事先永遠都會不知道結果會怎樣。

南都:這三年,你都在鉚著一股勁,會不會覺得很累啊?

黃曉明:說實話,真的好累,我也想休息休息。但當有好的作品擺在我面前時,又不舍得休息。我老是計劃說明年休息,明年休息,都答應傢人好幾年瞭,但結果就一直沒有休息。

E.感性的“大當傢”

“喜歡跟年輕的小夥伴們在一起”

南都:這三年裡,不隻是你啦,包括你的團隊,一路走來都有很多爭議聲的。

黃曉明:人生就是這樣子,你試著趟著水走,也許有成功,也許沒有,概率都是50:50的,這條道路上沒有捷徑可循,你隻能是抱著失敗的心理準備努力去做。

南都:這是不是你組一個很年輕的團隊的原因?所以你們可能比較敢去冒險?

黃曉明:我也不是故意的。但我喜歡年輕人,我喜歡跟一幫年輕的小夥伴們在一起。當然,我也喜歡跟年長的人聊天,但是工作我還是喜歡快節奏一點。

南都:三年瞭,怎麼評價你的新團隊?

黃曉明:我覺得很好。說實話,他們也浪費瞭我很多的時間和金錢,但我認為是合理的投資。當時換團隊時其實很痛苦,我非常不舍得,因為之前大傢彼此的默契很深。但在某一個階段,這確實是我不得已做出的選擇。我當時希望:哪怕把我打到谷底,重新來過,遍體鱗傷,也要一步一步地爬起來。我知道這中間會浪費很多時間、精力,但我願意去付出,換回我後面更大的進步。隻要敢承擔後果就會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東西。

南都:你說在拍《暴瘋語》時,有幾天覺得很受不瞭,給你團隊的工作人員打電話發脾氣,都說瞭啥?

黃曉明:對,我說我為什麼要這樣子?我已經很累瞭,你們還要讓我這樣子那樣子,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?說到最後,黃斌說,那要不然我們都不做,我給你推掉,好不好?我一聽就說,別別別。然後他就說,就是嘛,我們已經給你把工作減少到最少瞭,結果還是這個樣子,沒辦法啊。(你覺得太累瞭嗎?)對,我就覺得為什麼呀?我這麼努力瞭,也拿瞭獎瞭,為什麼還要天天這樣子?覺得很崩潰。我輕易不會發脾氣,一年最多也就發個兩三次吧,他們都理解。我都會讓跟我的工作人員輪著班休息,就我一個人一直拍拍拍,有時會心理失衡。我發過的最大的一次脾氣,也就是類似於剛剛這次,打電話發牢騷,沒有其他的瞭。

南都:自立門戶後,對自己現在取得的成績滿意嗎?

黃曉明:可能我的成就感就是我能操控自己去做自己喜歡的事。做演員很被動,都是被別人挑來挑去;即使挑上你,還要承受很大壓力,接受觀眾的評判。所以,到最後,我的成就感就是可以主動去操控一些事。所以,黃斌就幫我找瞭一些好的題材,將來我們可以主動去做。如果我演不瞭,就找合適的演員來演,我做制片人。

黃曉明:是想轉型嗎?趙薇也轉型做導演瞭,你有沒有想嘗試一下?。

黃曉明:趙薇做導演是因為那是她的畢業作業。如果不是因為畢業這事兒,她肯定不會這麼快來做。我很瞭解她,因為她做演員還沒做夠。我也是。所以,即便我現在可以做導演,我都不會去做。我現在還是比較享受做演員的生活。做導演?無形中又增加瞭很多壓力和負擔,即使可以做得很好,也不想現在去破壞這種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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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曉明與經紀人黃斌

黃斌版“說3年”

黃曉明經紀人黃斌首度暢談合夥心路

9月28日晚,黃曉明在金雞獎領獎臺上,捧著影帝的獎杯說:“其實我是一個演員”。這句臺詞道盡他三年來的種種不易。彼時,他的經紀人黃斌坐在臺下,看似平靜,實則感慨萬千。作為被黃曉明在致辭中特意感謝的小夥伴,“影帝”這座獎杯,在黃斌心目中的分量,並不亞於黃曉明。他在接受南方都市報記者采訪時有點不好意思地說:“金雞獎之後的那個晚上,我大哭瞭一場,把我們這三年的種種艱難、委屈、不容易全哭出來瞭。”

這對小夥伴不約而同地說到,三年前那句著名的廣告語“我不是演技派”並不隻是自嘲,還是一個賭註。用黃斌的話說:“曉明說出那句話的那天,就是為瞭以後站在別人面前說,其實我是一個演員。這句廣告語是我們下的一個賭註。如果我們做不到,那就真的僅僅是個自嘲。如果我們做到瞭,自嘲就變成瞭一種承諾,一個發願。”但他們都沒想到,從“我不是演技派”到“我是一個演員”,中間隻用瞭短短三年的時間。

1.結緣

“黃曉明是一個想擁有一個王國的男人”

在沒有成為黃曉明的經紀人之前,80後的黃斌已經是業內頗有鋒芒的制片人和電影營銷策劃人,擁有自己的工作室。他曾負責陳凱歌(微博)導演的電影《無極》的宣傳營銷工作,2009年他擔任制片人的第一部電影 王小帥導演的《左右》就拿下柏林電影節的銀熊獎。之後又擔任電影《趙氏孤兒》的執行制片人。他和黃曉明的緣分正是始於《趙氏孤兒》。

“當時曉明處於比較迷茫的時期,他之前擁有很多榮耀,但突然之間出現很多事,又剛剛離開華誼這個溫暖集體開始單飛。”在這種狀態下,黃曉明主動找上黃斌,希望能有更深度的合作。“他知道我在做宣傳這件事上是有口皆碑的,這恰好是他的短板。更重要的是,他希望在電影方面有所作為。”黃斌說。

而對於一個電影發燒友來說,從制片人轉去做經紀人並不是一個很輕易的選擇。如果選擇跟著黃曉明,他短期內都不太可能再有機會分心做電影項目。最後促使他做出選擇的,是黃曉明的上進心,或者說野心 第一次聊天時,黃曉明對黃斌說:我想做的是一個品牌,而非單純的藝人。“曉明哥身上有種野心,他是一個想擁有一個王國的男人。”這一點,讓熱血青年黃斌感覺到震撼。

“保姆式的經紀人不適合我,但如果他想把自己當品牌,我有興趣。所以說,我們倆之間既是緣分,又是各自需求的重組。”

就這樣,兩位熱血小夥伴一拍即合。2010年1月1月,黃斌和黃曉明正式成為娛樂圈的“合夥人”。

2.出擊

“用‘我不是演技派’讓人看到態度”

所有人都以為,成為黃曉明的經紀人後,黃斌會做的第一件是就是做危機公關,幫他從媒體和大眾中搶回輿論陣地。出乎意料的是,他卻沒有著急做這件事。在他看來,“宣傳最重要不是不停發稿,不停做,而是碰到機會。我們一直在等這個機會。”

凡客廣毒性化學物質簽證告就是他們等來的第一個機會。

當時,凡客找上黃曉明做形象代言。經過反復討論,他們共同商定後來傳播甚廣的“我不是演技派”的廣告文案,還拍瞭一個用《憤怒的公牛》做廣告曲的廣告。“為什麼接這個廣告,並不是為瞭賺錢,而是希望通過廣告商的推廣,幫藝人做形象推廣,讓大傢看到黃曉明的態度和溫度。這兩樣東西也是之前曉明哥最缺的。”廣告引起的反彈之大,爭議之大,其實都在他們意料之中,“對我們來說,有爭議是好事。”在接手黃曉明的業務後,黃斌做瞭個樣本分析,在他看來,黃曉明是最好的偶像范本。“偶像是什麼?就是那種能讓大傢陪他一起成長的人,能讓人想要去感受到他的體溫、他的冷暖。廣告在自嘲的過程中,也有他的失落 失落才是這個廣告的情緒。”黃斌說。

時隔三年回頭看,兩位小夥伴聯手的第一擊,讓黃斌最感動的其實是黃曉明無限信任他的態度。說到這裡,黃斌脫口而出:“黃曉明不成功,天理不容。在目前的中國社會裡,他有些特別牛逼的特質,比如當他開始和我合作後,就選擇無限地信任我。當然,他也相信自己就算再碰到幾個挫折也能挺過去。”正是這種信任感和冒險精神的結合,讓他們做成瞭這個案例。“如果你猶豫三分,我猶豫三分,事情就變成一分瞭。”

3.突圍

“我們要成為偶像派中的實力派,實力派中的偶像派”

對於一個演員來說,最有說服力的東西還是作品。而當時擺在黃斌面前最讓人尷尬的現狀是:因為前兩年各種風波的耽擱,加上沒有很好規劃,黃曉明在他接手前拍攝的電影《神奇》、《一場風花雪月的事》(電視劇 電影)

都沒能在當年上映。“2010年一整年沒有任何作品(包括電影和電視劇)上畫。這是我當時面臨的最大危機。”接下來很環保證照申請長一段時間,黃斌讓黃曉明通過廣告、頒獎禮維持很高的曝光率,與此同時,幫他接下大量片約。

關於黃曉明,黃斌的定位是:“全民偶像、大眾情人”。“我們首先把自己定位為‘偶像’,但我們要成為偶像派中的實力派,實力派中的偶像派。”相比起之前的角色,黃曉明在這三年中刻意嘗試瞭各種不同的角色,從《匹夫》中的大當傢,到《血滴子》中的天狼,《中國合夥人》的成東青、再到他剛剛拍攝完成的新片《暴瘋語》,他努力地向大傢展示和固有形象不同的各種面向。

“一個演員不該固定在一個戲路,如果永遠拍甜甜蜜蜜的愛情片,永遠裝帥擺酷,那就完瞭。這三年做的另一個努力是打破青春飯的魔咒,希望挖掘黃曉明的不同面。他時而能成為天狼,時而是心理醫生,這樣他就可以紅二十年三十年。”黃斌說。

和黃斌合作後,黃曉明接拍的第一部電影是楊樹鵬(微博)導演的《匹夫》,在片中飾演土匪頭子“大當傢”,留起胡子扛起槍,扒下外衣大秀肌肉。為瞭拍攝這部片,他連吃瞭數個月的白水煮雞肉練就一身肌肉,為瞭演出狂野邋遢說一不二的土匪頭子吃盡苦頭。“我希望能通過和楊樹鵬合作,讓曉明把偶像的包袱卸下來。楊樹鵬是非科班出身,他心中無規則,但曉明拍瞭那麼多年戲,他身上規則太多,我就是希望這樣的導演能破一破他身上的程式。”黃斌這樣解釋自己堅持讓黃曉明出演該片的初衷。

這次,事情的發展並不像他們預期得那麼順利。《匹夫》最後無論在口碑還是票房,都不盡如人意。黃斌說:“當票房出來時,我其實不太敢面對曉明的目光。我們為瞭《匹夫》推掉的好幾部商業大片,後來票房都比《匹夫》好。”雖然從一開始,黃曉明就表示接拍這部片是為瞭支持新導演,但業內所有人都知道,楊樹鵬導演的第一部電影《我的唐朝兄弟》,黃斌就是制片人之一。一時間,針對黃斌的爭議聲四起。曉明卻並沒有因此而責怪黃斌。“《匹夫》的失利,說沒有後悔都是騙人的,我悔得腸子都青瞭!所有人都覺得是我逼著曉明去演,我也感激他的無限信任。”黃斌說。

其實,對待《匹夫》的失利,黃曉明遠沒有黃斌這麼糾結。他在接受采訪時說:“我們事先永遠都不知道結果是怎麼樣,隻能盡量去試試。”

奇妙的是,後來陳可辛找到黃曉明出演《中國合夥人》時告訴他,就是因為看瞭《匹夫》,看到不一樣的曉明。“在這處播下的種子,在那處開出瞭繁盛的花朵,這就是時間的魅力”,黃斌感慨道:“每次選擇都是不可逆的。我們也是因為這些選擇才變成今天的我們。現在回過頭想,《匹夫》是一個起點,是一個百變黃曉明的起點。”

從《匹夫》、《血滴子》、《中國合夥人》到還沒上映的《無問西東》、《新白發魔女傳》、《暴瘋語》,黃曉明三年裡連拍六部電影。

4.回歸

“通過電視節目接地氣,曉明本身就是能接地氣的人”

除瞭在大銀幕上發力,黃曉明在這三年也開始回歸電視。從《嶽飛》到《中國夢之聲》,這位從電視劇中走出來的“當紅小生”再度回歸小熒幕。有人說他是因為擔心人氣不行,為瞭“吸粉”,也有人質疑他自降身價。畢竟在大多數人的概念中,對於轉戰大銀幕的明星來說,電影才是身價的象征。

黃斌則開宗明義地說:“參加《中國夢之聲》,拍電視劇《嶽飛》,主要目的都不是吸粉。而是基於對黃曉明的定位,他不是那種隻能做奢侈品的明星,他可以國際化,也可以老少咸宜。曉明是和趙薇同一類的明星,很有親和力。這和他的性格有關。”對他們而言,《嶽飛》其實是碰上瞭好的題材,但即使沒碰上《嶽飛》,根據他們的計劃,晚個一年半載,黃曉明也會回來拍電視劇,前提是找到合適的題材。

《中國夢之聲》反而是他們最難做選擇的一個項目。“曉明一開始有猶豫。”黃斌回憶,接下《夢之聲》(在線觀看)前,公司開瞭個會,99%的人都不同意,大傢反對的意見主要在於,曉明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,也不是個音樂人,還有些其他的大牌明星做瞭節目後爭議很大,大傢覺得沒有信心。黃斌當時沒表態,但態度很明確,希望曉明接。他是從很商務的角度去考量這件事的:“第一,東方衛視會集合全臺的資源把這個節目打造好,第二,我是上海人,能在溝通上取得便利,對節目有足夠的控制力;第三,電視是我們特別需要的手段,要通過電視接地氣,而且最關鍵是,曉明是個能接地氣的人。他內心深處有很多草根情結,隻要把他天性的東西表現出來,就O K。”後來,《中國夢之聲》取得很好的口碑和反響,黃曉明的粉絲數量也因此劇增,黃斌笑說:“而且多瞭各個年齡層次的粉絲。說明他的群眾基礎加深瞭。”

每次回憶起這些難以選擇的瞬間,黃斌總是很感動於黃曉明在關鍵時候對他的全盤信任。

“他身上有特別好的部分,就是他足夠開放。如果一個藝人封閉自己,不願意做改變,把自己架得很高,你就很難介入。但黃曉明本人是個能低得下來的人,低得下來的人就有很多人能幫助他。有一次我們拍廣告,有人對我說,為什麼願意幫助黃曉明,因為他姿態很低。這也是他能成功的原因。這個圈子有太多牛逼哄哄的人,但太少人能在成功瞭以後還保持謙和。”

5.藍台中廢棄物清理簽證

“我們還有很多王國的夢想”

從結果論的角度來看,金雞獎影帝可以算是這對“娛樂圈合夥人”所取得的一個階段性成果。

但相比起一座獎杯,黃斌更看重的是黃曉明這個品牌的價值。黃斌開玩笑地將自己比喻為一個產品經理,而黃曉明就是一個娛樂營銷的品牌。除瞭接戲、上節目,他鼓勵曉明在公眾平臺上發聲,在微博上連載“土鱉黃語錄”、“鋼釘俠日記”等,“潤物細無聲”地傳達自己的品牌精神。

他說,品牌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含義。“把‘不是演技派’變成‘金雞影帝’的人,這就是品牌。今天很多人說黃曉明勵志、溫暖、勤奮,正是因為他經歷過那麼多的低谷,又爬瞭起來。有些東西是量變到質變,這是我們的過程。”

黃曉明台中工廠環工技師簽證交遊廣闊,接收到的信息十分蕪雜,作為他的小夥伴,黃斌做的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讓他不要聽那麼多聲音。“我們很專註地去做一些事情。在互聯網上有七個字口訣,我們一直在運用,那就是:專註、極致、口碑、快。”

藝人和經紀人的關系其實很像情侶,親密而微妙。這三年來,外界對於兩位小夥伴的關系的揣測和流言不斷。談到兩人的關系,黃斌說:“小分歧不斷,大分歧沒有。”

他們有共同的目標,那就是他們第一次聊天就聊到熱血沸騰的“王國夢想”。“曉明有很多王國的夢想。我們買瞭些小說的版權,開發劇本,也會做獨立制片工作室。在大的方向上,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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